在都城里,”原森浓眉下的黑眼睛紧紧盯着原青,“四叔不记得吗,自亲王们进京,城门全封了,至今未开。禁军日夜巡逻,连只苍蝇都出不去。”
他忽然记起这位四叔和在东厂刑房威胁他的汤镜十分亲密,“四叔这么笃定她出事,莫非知道什么内情?”
原青头皮一紧,不自在道:“我个大夫,哪儿知道什么内情?我是看不惯你这么糟践自己!好好的男子汉,不想着建功立业,整日在街头徘徊张望,成何体统!”要说体统,他这个四叔也当得不成样子。
毕竟前几日,他夜宿花楼的事迹才传扬开。
他在原森的注视下,越说越没底气。
原森像没看到张嘴便是说教的叔叔面色涨得通红,微笑着躬了躬身:“多谢四叔指导,侄儿有事,先行一步。”
转头,对着热闹的人群,他脸上的笑骤然淡下来。
他这位四叔,说谎的本领真差。不过,这也让他更加确认,她一定就在都城里。
原青望着原森挺直端正的背影,心里颇不是滋味。
他跟老头子不对付,但与原森没有任何过节,而且,这孩子是原家难得一个招他喜欢的人。
真不忍心看你对上汤疯子,原青唉声叹气,那家伙打小心智就不大正常,又不怕死,为了自己舒服,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。
傻小子,你给他找不自在,可没有好果子吃呀。
原青闷闷不乐赶去赴宴。到时,还未开宴,但舞乐已经奏响。
明珠装饰的堂内光华闪耀,如同水晶宫。舞伎展臂,乐伎拨弦,看得人眼花缭乱。
宴会上来的大部分都是内侍监的总管,原青也不认识几个,就拣着偏僻角落坐下喝茶。走这一路,被冷风吹了个透,热茶杯握着,才觉着活过来了。
不出他所料,这堂内光滑洁净,半点火星不见,坐久了必得害冷。
望着其他人缩脖子缩手,美人在侧,渴望却冻得不愿伸手去碰的可笑模样,原青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。
汤镜不在堂上,他是不耐烦应酬的。况且,他最厌恶这些奢靡华丽的乐音,现下肯定在后院躲着。
唉,除了他,还有哪家宴客,主人却不现身的。原青捧起杯子喝口热茶,站起来舒展过手脚,走出大堂,站在廊下远望。
这宅邸盖得宽又阔,可前院中规中矩,山石疏木,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。
想起他跟自己报的帐,原青咋舌,难不成他把钱都花后院了?
照那价格,得盖成天宫吧?
真想去看看“天宫”……以及里面的“仙女儿”呀。
原青望向后院,蠢蠢欲动,
“原首席。”
身后传来一声呼唤。
原青回头,见是个油头粉面的小太监,诧异道:“不知中官有何指教?”
“指教不敢,”小太监抬起袖子,挡住下半张脸,“奴才是瞧您眼熟,冒昧出声,打扰您赏景了。”
这话完全不知所谓,且他说个话,遮鼻挡脸,切切察察,像个老鼠,原青心生不喜,遂拉下脸:“中官有话直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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