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书房里,他殷殷地看着弘晏,眼角竟有了些许湿润。
弘晏:“……”
又来了。
雷打不动的催歇,理由千百个,换汤不换药。被何柱儿那小眼神瞧着,弘晏嘴唇不自觉地抿起,抿出一个小小的梨涡,望向《礼记》的眼神那叫一个依依不舍,水汪汪的,好似一对被迫分别的情人。
读书有什么错,他只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啊。
见阿哥不愿意,王怀败下阵来,何柱儿也败下阵来,千般劝语哽在喉间,就差一个妥协。
书房的气氛实在凝重,直至略显苍老的女声慢悠悠传来:“阿哥爷,太子妃遣老奴过来瞧瞧,您可还没歇?”
弘晏啪一声合上书,麻利地下了木椅,一本正经道:“劳额娘费神了。嬷嬷,我在等方园斋的点心。”
推门而入的全嬷嬷笑着道:“如此便好。”说着与王怀何柱儿撞了面,看两人束手无策的样儿,全嬷嬷心下有了数,慢悠悠转变了笑容,隐隐含有胜者的骄傲。
王怀、何柱儿:“……”
全嬷嬷奶大了太子妃,又照看小主子长大,他们哪敢顶撞?回回都是这样,到书房规劝阿哥,他们就没一次胜过的。
全嬷嬷哪管他们在想什么,手下败将而已。见弘晏果真没有读书,她笑眯眯地请了安,询问了几句起居便道:“阿哥万不可累着,老奴这就回去复命了。”
弘晏应了一声。
全毓庆宫的人都知道,小主子对读书是执着了些,一旦放下书籍,信誉度那叫一个足。全嬷嬷轻快地出了门,想了想,又拉来外头的三喜叮嘱:“三月的天儿尚冷,阿哥看书最是入迷,若饿了渴了,都要仔细……”
三喜是太子挑的人,年纪稍小手脚勤快,拨给儿子贴身伺候的。另一位叫临门,是皇上赐下的宫人,专管弘晏的饮食起居,据说与乾清宫大总管有叙,不知是真是假,毓庆宫当差的待他就更客气了些。
三喜长着一张讨喜的脸蛋,麻利打了个千:“三喜都记住了。”
全嬷嬷如何向太子妃复命自是不提,这厢,小林子采买的点心到了。王怀退了出去,书房只剩下一个何柱儿,弘晏净了手,随口问道:“今儿早朝,有什么大事么?”
童言稚嫩,提起朝事更是分外违和,可何柱儿像是习以为常一般,殷切地铺好食盒,把封爵之事大略提了一提。
弘晏对朝事感兴趣,却从来不发表见解,太子只当儿子心系朝堂,小小年纪便显不凡,欣慰之下从不拘着他。作为太子身边的第一得意人,何柱儿观察细致,记忆力也不掉链子,譬如现在,他顺道把皇阿哥的反应叙述了一遍,生动形象活灵活现。
提到大阿哥,不,大贝勒时,弘晏脑中莫名浮现了一尾黑漆漆的泥鳅,差些把他逗笑了。
等等。
弘晏坐直了身子,康熙三十七年,若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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