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笑间,抬起手,将烛台的尖刺对准少女细白的脖颈。只要用力刺进去,等到殷红的鲜血漫出,便能轻而易举地夺去一条年轻的生命。
段红昭睫毛微闪,头颈拼命后仰,清澈的双眸无畏地瞪视着对方,似乎是在说要杀便杀,我不怕
徐偃叫这双清澈的眼睛看着,不知为何,满身杀机渐渐消泄殆尽。
他丢下烛台,仰起头,苍凉地笑了几声,转身拂袖而去。
疯子骗子
段红昭心中怒骂不止,愤怒地瞪大眼睛,眼睁睁瞧着此人扬长而去,一时顿觉懊悔万分。
阿芜早前便提醒过她的
说此人狡诈,凡是他说的话,一概不听、不答、不理。
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和这双手呢
徐偃出了义庄,见马车停在坡上,便走过去解开马上的绊索,驾马奔驰,来到一片山花烂漫的山坡下。
他下了马,走向百花深处,边走边摘花,不一会儿,怀中便抱了一大捧野杜鹃。他抱着这捧姹紫嫣红的野杜鹃走到一座无碑的土坟前跪下,将花轻轻放到地上。
他俯首拜下,沉痛道“师父,徒儿阖家之仇,还有您的冤屈,今天徒儿便要全报了。望师父在天之灵护佑徒儿。”
话说完,叩首又是三拜。
三拜之后,男子决然起身,大步走到马下,跨马而上,双腿一夹马肚,望龙门镇上奔驰而去。
春风如流水般抚过他的脸颊,带起年少时的回忆。
多少年前,他也是金陵城中鲜衣怒马的少年儿郎,父亲是朝中大员,素有清名
;母亲是诗礼传家养出来的大家闺秀,知书识礼。
他三岁习文,五岁能诗,十岁便名满皇都,成为人人称颂的少年才子,何其风光。
然而这等风光,只因父亲得罪了洛氏宠妃,便被一朝褫夺。
满门被诛,唯有他一人在父亲友人的帮助下逃出来,躲过无数追杀,最终逃到这处江南小镇上,被师父春十娘捡回家中,改名易姓,侥幸活了下来。
十八年了,六千多个日日夜夜。
他依旧清楚地记得灭门那夜,在煌煌火光中见到的那张脸洛小家主那张俊美无俦,妖媚得近乎有些雌雄莫辨的面庞。
每每想及,他便恨得热血倒流,血脉膨胀,恨不能以手屠之而后快。
春十娘还活着的时候,常常对他说,“剑乃君子之器,如果你放不下心中邪念,这辈子永远都铸不出一柄好剑来。”
他恨呐。
背负着这样的深仇大恨,叫他还如何能当风光霁月的君子
只有活下去,活出个人样来,才有机会报这血海深仇。
为了活下去,他在半昏半醒间死死抓住了春十娘的裙摆,哀求她收容自己。
为了获得徐家家主的青睐,在龙门镇立住脚跟,他不惜背弃师门,将春十娘偷藏了柳氏悦容的消息传递给家主。
为了博取徐家家主的信任,他在春十娘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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