懊悔已经写在他的脸上,却是为时已晚。
死命的往上扑,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刘呼延的身体里去。
幸好其他人都被拦在了这道门的外面,不然恐怕就会和刘呼延一个下场了,我小声对清琁道:“他……他继续呆着,怕是性命不保。”
我有些为难,“虽然他有些无理取闹,可让他死在降头公跟前不好吧,我怕他老人家的灵魂不得安息。”
在亮光的后面似乎有一条幽长的水路,这一条路正是人死后都要走的冥路。
那……
算了!!
我自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自讨没趣,跪在床边给降头公磕了三个响头,“降头公,明月来送你了,一路走好。”
虽然认识才两年多,可是在我心中他和我爷爷一样,都是我最尊敬的长者。
“月儿,你可愿为他守孝?”清琁问我。
“你只需愿意就好。”清琁把麻衣硬套在我身上,又往我手腕上系了麻绳。
“哦。”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。
清琁让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。
我跟随他念诵,心中悲痛忽然平息。
超脱了一般的看待这个世界,无悲无喜无欲无欢。
所言乃是酆都地府之事,念动之后。
我随他念诵这段话的时候,只觉得藏在胸口附近的生死簿格外的冰冷。
我闭着眼睛,额头冒汗。
清琁替我擦汗之后,我睁开了眼睛。
也不知这度人经念了多少遍,房中的殃气才变弱了许多。
我心中莫名觉得轻松了许多,长吁了一口气。
云散去之后,清楚的写着降头公的名字和生卒年。
看到寿终正寝四个字,我心中难免激动澎湃。
我见清琁不再念经,才捧起了生死簿问道:“降头公不是九十七岁吗?”
我幽幽道:“那这样说,降头公也算得上是百岁老人了。”
我觉得守夜并不疲累,而是度人经太过损耗元阴之气,不免听了他的话疲惫的靠着他,“说来,还是他第一个发现无澈的身份的。”
本来会刘家村的路上,我们就被折腾的够呛。
又熬了四五个小时,到第二天鸡叫。
房中的殃气已经消散,我在鸡叫中醒来。
“嗯。”我醒来便看到降头公僵硬的遗体,心中千愁万绪,胡乱的应了一句。
“昂。”我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我看着他的动作,没法答话。
他又问我:“腿怎么那么凉?”
他很迁就我,“我在呢。”
他搂住我,“哭吧。”
那种对降头公的敬重与不舍,全都融进了哭声里了。
在我哭了之后,外面的人也受了一夜。
一时间房间里的哭声此起彼伏,哭的最厉害的很多不是降头公的直系亲属。
就在门外跪着哭,那不是做做样子。
清琁并没有在此处多呆,拉着我的手就出去了。
虽然比城里差上许多,可也已经是这里最好的条件了。
今天才被村长引着,来宿舍这里住。
进到洗手间里的时候,里面只有简陋的水龙头。
“哇,这个地方要怎么洗澡啊,都没有热水器的。”温言进去洗手间就大叫了一声,感觉上很是崩溃。
都是在外面化粪池上面搭的简易茅厕上拉,底下是陈年粪坑,蛆虫和各种病菌特别的多。
村里经常有鸡鸭掉下去,捞上来没几天就死了。
明熙道:“天气这么热,用水龙头接水洗就好了嘛。”
“算了吧,我能习惯的,你说的时候别带上我。”左明明大概是怕给我不好的印象,跟温言说的时候还偷偷看向了我。
才显得无聊来帮明熙一起收拾,原本也不跟她们住在一起。
“估计明天得向你借车子,我得开去白杨镇一趟,把行李拿回来。不然……不然我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……”明熙哄着脸说道,她似乎觉得给我们添麻烦了,又道,“对不起啊,我早知道就把行李带上飞机了。”
说起明熙这个未婚老公,旁边的左明明和温言都竖起耳朵了。
我把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地给她,道:“给他打给电话,让他派手下送过来。”
与其躲着蛟蓝,让蛟蓝派人偷偷摸摸的窥探,倒不如正大光明的请蛟蓝的手下人来刘家村游览一番。
我点头,表示当然好,又在她拨号的时候,忍不住多嘴了一句,“昨天在降头公家里,我……见到你外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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