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说头上这位就是季鸿的二哥哥了,余锦年心中很是吃惊,他一直以为季家二哥是出门远行,却不想,原来竟是已经不在人世了。他立时恭敬起来,也没敢直接抬头去看,先自香案上取了三支线香,点燃了举在额上比一比,老老实实祭拜三回,这才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。
他起先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,闭上眼睛再睁开,又仔细审视了一遍,不禁心生纳闷:这灵位上为何没有名位,却只刻着一朵菊花?
季鸿也知他疑问,冷嘲道:“二哥身份高贵,岂是荆忠这类人能擅自立牌供奉的,怕是他也不敢直刻二哥名讳,故而以菊替代。”
“二哥生前最是爱菊,父亲曾赏他一座带水塘庭榭的别院,他竟是改名叫金幽汀,一入深秋便铺满菊花,凭岸倚阑,自饮自斟,好不自在。府中也难免受二哥这喜好连累,也好用梅菊装点,寡淡清素,害得众亲众友皆以为府上自诩高洁,不与世俗合污,纷纷高看一眼。”
提起这位二哥哥时,余锦年有些摸不清季鸿的心思,这人看上去嘴角微扬,眸中却黯淡无光,似喜又似悲,想来这位二哥哥应当是季鸿很重要的人罢。
只不过,二哥哥和荆忠又是什么关系呢,竟能叫一向冷淡自持的季鸿那般雷霆大发。
余锦年正犹豫着自己该不该问,还是等着季鸿慢慢讲与他听——这时,阿春却跑回来了,那傻小子跑了满头的汗,脸上膝上沾了好些泥土,怀里牢牢抱着几包药,进来便着急大喊:“哥哥,哥哥,阿春回来了!”
季鸿见他回来,便闭口不言,只道:“我出去走走。”
余锦年知道他不想见也不想听有关荆忠的事,是故也不敢多说话,一步一送地踩着他的影子跟他到门口,微不留神,便一头撞到了男人的背上。
季鸿问道:“跟我做甚么?”
余锦年贴在他背上像只趴墙的壁虎,季鸿方想回身,就被余锦年拿头顶了顶,不叫季鸿转过来,而他心里正七上八下,也丝毫不觉得这姿势如何暧昧。
“这又是要作甚。”季鸿上身未动,只轻轻回首,余光瞥见一颗糊在自己后背上的绒绒脑袋。
余锦年闷声问:“你……你出去走走,还回来不回来?”他从没见季鸿发过今天这样大的火,很是忐忑,他甚至往前回溯到早上,心想若是没有去鱼市就好了,如果没有碰见阿春,不知道荆忠生病,也许就不会牵扯进这桩事里来,惹季鸿生这样重的气。
可眼下他该如何是好,一面是病入膏肓的荆忠,一面是勃然盛怒的季鸿。
这人本就神秘,不知来处不知去向,就像是偶然间翩跹而至的白蝴蝶,只因他这朵不打眼的野花会产些好吃的蜜,就引得蝶儿多停留了一阵。可蝴蝶终究是要飞走的,世上也不只一朵花,或许某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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